國中時,因環境因素,有好一段時間沒什麼同學敢親近我,以至於我在下午第一堂課經常睡過頭,這讓我引以為戒。 所以及至後來高中畢業時,我便拿了班上唯一的群育獎。 . . 當兵分發下部隊時,我抽到駕駛單位,而在駕訓(小客車訓練成軍用大客車)期間,我因筆試測驗滿百的優異成績,被當時已內定為下任隊長的副隊長親自指定為傳令。 在我前一任的傳令,據說每年放假200多天,休假也不用假單,只要隊長准了就算;平日在隊上沒事做也只著便服,晚上更是不用參加晚點名,因為要載隊長去吃消夜。 這樣的傳令,雖然肩膀上沒軍階,但在自個單位裡可謂是名符其實的一人之下,萬上之人。 然而到了我當傳令時,我除了站哨、服勤、幫隊長打飯...等一般士兵勤務跟傳令工作要做之外,我還一手包辦了單位裡所有的雜務、競賽與行政工作,當時隊長私下稱我「地下隊長」,同袍們卻給了我另一個外號-「內務總管」。 在我最操時,一天大概只睡3~4個小時,就連其他單位行政業務士官每次見到我都虧我為什麼還沒死? 因為他們說一般人搞到這種地步若不是自裁,要不就逃兵了,所以我為什麼還沒死? 這樣的招呼語,至今都仍是當年與我共同服役的同袍打電話給我之時第一句開口說的話。 然而為什麼我會搞成這樣? 「難道是隊長沒有挺我嗎」? 不!記得曾有一次,我只是在單位裡幫同袍們用打蠟機在打地板蠟而被隊長看到了,當下值星班長就被叫到隊長室去飆了半個鐘頭左右(大概是罵些我的傳令你也敢叫他做事...等等,而且本隊隊長飆人是出名的,隊上6名女士官全被他飆哭過,全隊大概只有我是隊長不會飆的人而已。) 由此可見,其實當時我也是所謂的,一人之下,萬上之人。 但為什麼我還是搞到那麼累呢? 因為那是我的選擇! . . 我發現,一個人要讓別人畏懼是很容易的,比方說靠權力或武力都很簡單。 但如果要做到讓人尊重那可就一點都不容易了。 權力會帶來腐敗,絕對的權力帶來絕對的腐敗。 擁有權力的人在當下往往容易因權力而自滿,因而蒙蔽了眼睛,看不見許多事情的真相,更分不清周遭人們究竟對他是畏懼還是尊重。 如果人們是畏懼的話,那麼當他失去權力的這一刻,便會因此遭禍;反之如果人們是尊重的話,那麼即便他失去權力,人們對他的態度也不會有所改變,同樣受人景仰。 所以,基於我國中時的前車之鑑,當時的我寧可選擇做死而讓人尊重,也不要仗勢而讓人畏懼。 哪怕當時我所接下的各項工作確實讓我累得不成人樣,但多年後我依舊認為那仍是值得,因為我確實從中學到了不少。 . . 要知道,權力是一時的,而做人是一輩子的事。 所幸當時我的選擇沒錯,也沒有仗著傳令身分作威作福,反而是瞞著隊長偷偷在私下幫全隊士官兵們處理許多問題。 以至於後來本隊隊長在我還有一年左右役期時便因尚有其他人生規劃而選擇提前退伍,當時隊上本來還有些人沒先經過大腦思考便對著我說:你的隊長退伍了,接下來你的日子難過了。 結果當下我回答他們的一句話,卻讓他們全都啞口無言了,那句話是---你認為我還會比現在更慘嗎? 好在當時我是用我的用心跟能力贏取人們的尊重,而非是仗著權勢讓人們畏懼。 所以後來,下一任的隊長,還是指定我當傳令,甚至可以說,其實就是因為我答應當他的傳令,他才勉為其難的來當我們隊長的。 起因是該隊長是我原隊長的學長,在前任隊長時期,後任隊長就常向前任隊長把我借去開他的私人車輛保養跟接送未來的隊長夫人,所以我們原本就是舊識。 再加上因本隊人員、車輛眾多跟業務繁雜,經常出包而被上頭盯得半死,以至於前任隊長退伍後懸缺好一段時間後任隊長都不來上任。 所以後來是我直接告訴他,他只要待在隊長室就好,其他一切事務一律由我搞定,如此才說動他前來赴任。 現在說起這一段插曲,也算是當時不為人知的小八卦了。 . . 這些年來,有同期好友私下常叫我痞子,也曾有學長私下常叫我「虎仔」。 一開始我還搞不懂那是什麼意思,後來詢問他人之後才知道原來那指的是大哥的跟班。 真要這麼說其實也沒錯,因為稱我「虎仔」的那位學長本身跟一些「官」的關係確實不錯,而他也清楚我私底下也有些關係,而且還深得上位者信任,所以也就只有他老是稱我「虎仔」。 . . 調到花蓮半年多時間,先是9月底到10月中休假時休到一半才忽然發現自己被調職而無人知會。 其次是公文上明明載明了我是僅僅只有3個局共用的抵休人員,結果光是這兩、三個月,我就已經跑了快10個局,說來這裡的制度還真夠讓人摸不清頭緒的。 當然我也可以選擇一切照公文跟程序來,拒絕到其他局抵班,不過我卻沒這麼做。 那是因為我想知道,甚至是切身感受一下,到底是怎樣的調法,才會讓已經在郵局待了好幾年而比我年輕的同仁,私下抱怨因為抵班抵到累而選擇辭職不幹? 這樣的郵局,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又這些年來這裡的工會,到底是在做些什麼事情的? 是不是只剩下裝飾跟娛樂功能而已? 在我抵班的期間,為什麼發現有這麼多的員工對此感到嚴重的不滿,但彷彿又對此現象好像都習慣了一樣,更對於向工會反映這樣的問題,絲毫不抱任何期望。 講句心裡話,真不知道這樣的工會是在幹什麼吃的! 如果是我以前的徒弟或小弟這樣給我辦事的,我應該會當處毫不留情的踹飛出去。 . . 或許有人會問,如果大家都像你這樣做的話,「那要權力做什麼?」 說得對啊,這不就是我長年以來總在強調的一個觀點嗎? 只要「有心」,即便沒有權力位置,一樣能做事。 這也是為什麼這些年來,個人所說的話,對於一些上位者而言,還具有一些公信力跟影響力的原因。 因為我向來都不會動用自己的影響力跟關係,來為自己個人謀取任何不應得的特權跟利益。 我比較喜歡把這樣的力量,用在公眾利益之上,讓其發揮最大的影響力。 對我而言,所謂的權力,就是這樣用的。 所以,不是真心想幫人們解決問題的人,別再死巴著權位不放了,你的個人私欲,會妨礙人們的公眾利益,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把位置讓給那些真正有心的人吧! . 權力是一時的,做人是一世的。世上許多貪慕權位享受之人,往往只著眼於人生的上半場,所以才看不見自己的下(半)場。 . . . 張富雄 |